星期天的早上,女兒對我說:「我跟同學說最近我幾乎每天都去打羽毛球,同學問我說誰陪我打,我說我媽媽啊!我同學很驚訝的說:「妳媽媽會陪妳打球喔?」然後她又問我平常寫完功課都做些什麼事,我說就和媽媽一起聊天、看書、打球或是玩桌遊,她羨慕的說:「那麼好喔!我在安親班都在寫評量,下課後回家就只有吃飯、洗澡、睡覺,就算還有時間,我媽也都在滑手機或看電視,不會陪我。」」女兒說這段話時流露出滿足與快樂的神情,彷彿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!
到了晚上,我和女兒一起坐在沙發上看DVD,影片內容有點悲傷,許是受到片中氛圍的感染,女兒突然說不看了,接著就哭起來,我問她怎麼了,她說:「為什麼爸爸不在?我同學說她爸爸每天六點多就下班了,假日也都在,為什麼爸爸一天到晚都在國外?」我說:「記不記得妳早上才說媽媽花很多時間陪妳,妳同學都沒有?所以每個人都有比別人幸福的地方,也都有無法獲得的幸福。」女兒聽了問我說:「所以我已經算是很幸福了嗎?」我微笑不語。其實,我沒說出口的是:「此刻,我也有著和妳同樣的傷感,我也渴望擁有一家人團聚的幸福。」
以往,每當這個時刻,為了安慰自己和孩子,我總是故做輕鬆,假裝我們這樣也很好,試圖逃避滿室彌漫的孤寂,但這一次,我承認了那無法得到的幸福。女兒放了歡樂的快版音樂,企圖驅散心中的憂鬱,問她心情好些了沒,她卻還是搖搖頭,其實不問也知道,週遭凝結的空氣、女兒臉上失去的笑容,以及我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,在偌大的房子裡無所遁形。但即便如此,我也明白,那只是一時的情緒,過了此刻,我和女兒依舊會重拾笑顏,享受我們母女倆互相陪伴的幸福。
人生中的幸與不幸是更迭交替的,幸福的時候感受幸福,不幸福的時候也不用努力假裝幸福,因為想逃卻無處可逃的心情反而更加糾結,不如坦然面對人生的缺憾,讓負面情緒自然的流動,會發現烏雲散去後,溫暖的陽光終將再度普照大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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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Lauri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