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與生俱來有種追求完美的特質與傾向,以往,無論準備考試或是工作,我總告訴自己得心無旁騖的專注在其中,才能盡全力做到最好。當了媽媽之後,漸漸領悟到「做到最好」有時是一個迷思。用心準備考試或許可以得到好成績,努力認真工作也可能獲得好績效,但當媽媽這件事卻沒有辦法達成「做到最好」的目標,因為並不是愈用力教養孩子,孩子的表現就會愈好,相反的,愈是「用力」的當媽媽,對孩子的期待就愈高,期待愈高失望就愈大,給自己的壓力轉嫁到孩子身上,結果只是造成親子關係的緊張與衝突。
女兒小時候,我為了照顧她,一整天下來忙得滿身大汗,常常幫她洗好澡後自己還沒洗就先上床陪她睡覺,偶爾因受不了一身黏膩,洗完澡才去陪她,賴在我懷裡的她聞到我身上香香的味道,總是一把將我推開,說:「我喜歡臭媽媽。」我便回她:「但我喜歡香寶寶。」女兒喜歡那個陪她上山下海、大汗淋漓的媽媽,不喜歡凡事講得頭頭是道、努力表現得正確而完美的媽媽;而我,潛意識裡希望自己有個表現得體、負責守紀、積極進取、貼心懂事、獨立思考、充滿創意的孩子,所以總是用盡心思教養女兒,希望她成為我理想中完美的孩子。女兒喜歡臭媽媽,一個真實的、不完美的、貼近現實的的媽媽;我卻喜歡香寶寶,一個香噴噴的、一塵不染的、像天使般的孩子。
女兒教我的,是落入現實、接受一切的不完美,無需傳遞所謂的真理,只要活出生命的本然。
於是我了解,我不可能做到一百分,孩子也是。我努力接納孩子,卻還是會表現出批判的態度;我試著不處罰孩子,卻難免會拿起棍子嚇嚇她;我希望對孩子動之以情,卻總脫離不了說之以理的慣性;我小心翼翼不傷害孩子,卻還是在無意中讓她受了傷。我需要的是陪伴孩子經歷成長的過程,容許孩子犯錯與受傷;孩子需要的則是安心的做自己、自在的過生活,而不是成為一個完美的小孩。
在人生的路上,我帶領著孩子前進,孩子也以他的生命歷程打開我的視野,從孩子身上看見過去自己所沒看見的,是成為母親最大的學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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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Laurie